那个人惊慌的流出了眼泪,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。父亲让我跟着回家,可是我就是不愿意,父亲说了句,别在外面玩太常时间,家里饭做好了一会就凉。我当做没听见,连蹦带跳的去追那个要饭的人。当我追上去的时候,看到他冲着另外一个要饭的人走过去,我也就跟着他走到另外一个要饭的人边上,发现那是个女人,但是确是短头发的女人,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大的孩子。
(现在回忆起感觉那个孩子有一岁多。)那个女人发现我,那个男人也发现了我。我当时在想他们为什么不说话。男的把手里捧着的碗给了女的,女人怀里的孩子还没有醒。男人转身走到我跟前冲我边笑边比划,我把嘴紧闭上,心里有些害怕。但是那个男的看我没看明白他的意思,索性就去抱女的怀里的孩子。揭开孩子裹着的几层破棉絮,把孩子紧紧的贴在刚才手捧着碗,碗贴着肚子上的位置,我才发现那个男的穿的是单衣,刚才那么烫的碗已经隔着薄薄的衣服,把他的肚子给烫红了,他是那么的瘦。
小孩子略微扭了扭身体,但是在男人晃动几下又睡着了。女的边吃边向那个男的比划,我更看不懂。只觉得那个男的颤抖的哭了出来,女的一边笑着一边流泪,边吃边给那个男的擦眼泪。男的抓起身边草上的雪含在嘴里没有吞下去,我看他把嘴紧紧的贴在小孩子发干的嘴上。我当时心里有点难过,现在想起来心里也不好受。看着小孩子嘴巴微微的动了几下,我实在无聊的回家了。
一进家门就喊着妈妈我回来了。进了屋,看到我的小皮碗盛满了我爱吃的面条,看着姐姐的碗里有鸡蛋,我就说妈妈我想吃鸡蛋。妈妈蹲在我的小板凳旁边说,姐姐的鸡蛋分你一点好不好,你的鸡蛋我给刚才要饭的叔叔了。我想了想刚才的那个要饭的人就点头答应了,当时只是觉得他可能太饿了。因为我从小胃就不好,一吃鸡蛋就胃疼,但是嘴馋的我吃不到鸡肉总是想着吃鸡蛋。
父亲问我刚才去哪了,我说去看那个要饭的了。母亲又问我看到什么了?我说我看到那个男的拿着饭回去给另外一个抱小孩的女的吃了,他们都不会说话,那个男的看着我笑,后来他自己抱着孩子在哭。母亲没有再说什么。(现在想想,当时母亲是先给讨饭的人做好饭,才给自己家做饭的。)母亲看我吃完了,你带我去看看,母亲的眼光变得严肃了。
我当时有点害怕,有点后悔去看那个讨饭的人了。母亲把我暖被窝的玻璃瓶装满热水让我抱着,我带母亲去看那个抱着孩子的讨饭的人。母亲走到跟前,那个男人看到我们走过来,看着我母亲的时候,他用力咬着嘴唇,一下就跪在母亲的面前,那个小孩子的妈妈急忙也跪在地上,我看见她把刚才抱在怀里没有吃完饭的碗掉在地上,心里很不高兴。